陈光和林彪的一个交恶点发生在“一下江南”前后,这在许多文章中都曾提到。如“一代名将陈光的曲折人生”一文(《党史博览》2003年第9期,何立波文。以下简称“何文”)中提到,1946年12下旬,为南下作战的事,林彪与时任6纵司令员的陈光发生了冲突。林彪要6纵回撤,陈光表示不同意见,最后林彪甩开陈光直接给6纵下命令。“陈光对此事极为不满,为此生了一场大病。不久,他就离开了六纵队,到哈尔滨养病。”
“何文”并未指出陈光具体离职的时间,而网上有些文章(如“陈光事件始末”,http://www.360doc.com/content/11/0804/12/391890_137875564.shtml,以下简称“始末”)则将这一事件系于1947年1月中旬“一下江南”作战临近结束之时,不仅认为陈光直接指挥了焦家岭战斗并应对战斗失利负有责任,而且暗示陈光不顾6纵冻伤3000多人的事实,“坚持仍按原作战方案为宜”,以突出林彪回撤命令的正确。为了搞清楚事实,有必要对陈光离职的时间做一点考证。
“一下江南”过程中6纵大批冻伤发生的时间在1947年1月17日至19日之间。高岗1947年2月17日关于北满部队第一次出击松花江南作战情况给中央、毛主席和刘少奇的报告中提到:“十七日寒流侵入东北,气候骤冷,哈市附近降至零下四十余度,满洲里则至零下五十七度,据息此为六十年来仅有的现象,……,我前方部队除作战伤亡两千余人外,在两昼夜内即冻伤八千余人(大部为轻伤,现已痊愈,少数则成残废),故被迫撤退停止作战”。
《第四十三军军史》中记载:“20日,第六纵队奉令移至北闵家屯、卡路河子一线休整,24日各部到达指定地区。行军途中因气候严寒,气温降至摄氏零下40°,部队缺乏防冻常识,致冻伤约3000余人”。
查《阵中日记》,6纵20日2时已经抵达闵家屯、卡路河子一带,结合高岗电报可知,六纵冻伤的发生时间在17日至19日之间,主要是后撤途中夜行军所致。
这些冻伤和陈光有没有关系呢?答案是否定的。林彪决定结束“一下江南”作战时,是否曾与陈光发生冲突呢?可以很肯定地说,也没有。
理由很简单:从“一下江南”作战开始后不久,陈光就被解除了6纵的指挥权,他根本就不在前线指挥作战!
查阅当时林彪给6纵下达作战命令的电报可知,林彪1947年1月4日的作战命令,抬头是“陈杨刘并万李梁、刘吴”,[1]即该电报是发给陈光、杨国夫、刘其人、万毅、李作鹏、梁兴初、刘震、吴法宪等人的,说明此时陈光仍然负有指挥6纵的职权。但1月7日19时林彪给6纵的关于策应1纵作战的电报中,抬头却只有“杨、刘”而无“陈”。[2]林彪1月8日15时关于围歼焦家岭战斗的电报,也是发给“杨、刘”的,要求“对焦家岭之敌采取包围歼灭,勿让其逃脱”。[3]而6纵向林彪报告战况,此时也由“杨、刘”签署。[4]此后,林彪致电各部时提及6纵,报头均为“杨、刘”;而6纵致电东总,也只有杨国夫和刘其人署名。[5]当时,杨国夫和刘其人分别担任六纵的副司令员和副政治委员,林彪跳过6纵司令员陈光发电给杨、刘二人,表明自1947年1月7日之后,陈光在6纵的实际指挥权已经被解除了。
虽然我们至今仍不知道1月5、6两日林彪、陈光之间曾发生过什么冲突,但很显然,陈光与林彪爆发冲突的时间既不是“何文”所说的“12月下旬”,也不可能是焦家岭战斗之后。陈光既然没有指挥焦家岭战斗,也就不可能在1月17日前后与林彪因后撤问题再发生冲突了。
[1] 1947年1月4日林彪致陈光、杨国夫、刘其人等电。
[2] 1947年1月7日19时林彪致杨国夫、刘其人、王东保(时任六纵十六师师长)、郭成柱(时任六纵十六师政委)、万毅、李作鹏电。
[3] 1947年1月8日15时林彪致杨国夫、刘其人电。
[4] 《阵中日记》,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,1987年,第116页。
[5] 如1月12日林彪布置歼敌三十师两个团,致电“万李梁、杨刘、钟王王、李”(按:前一个李是指李作鹏,后一个李指李天佑);1月18日林彪关于攻歼沐石河之敌,致电“万李、杨刘、钟王王”,都未提及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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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光:陈光钧中医擅长看什么病